番外:鸳鸯织就欲双飞(下)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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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盛收到消息的时候,茶楼一片狼藉。
她急问道:“跟谁打起来了?”
听到动静的学子头也不回:“一群乡下书院的学生,非要跟我们辩论言灵,没辩过就打起来……你……魏学长……你怎么来了?”
魏盛年纪不大可她加入国子学的时间比这学子早个大半年,后者还要喊她一声学长。
“我再不来,难道任由你们闯祸吗?”
说什么没辩过打起来,魏盛是不太信的。
这中间肯定还有被隐瞒的细节。
国子学这帮学生有些傲气,难保不是他们眼高于顶,出言不逊将人惹恼了。魏盛抬手拨开人群,骤然瞥见一缕惊人亮色——那是个年纪不大的桃衣少年,天生含情的眸沁着居高临下的冷傲,一脚蹬在坍塌的桌案上,长剑出鞘,将形貌狼狈的国子学学生抵在地上。
谁也没有上前阻拦。
被剑抵脖子的学生面色潮红,眼神飘忽。
魏盛:“……”
直觉告诉她,这个学生似乎不需要旁人出手搭救。这少年的相貌,她怎么感觉面善?
脑中刚浮现答案,桃衣少年手腕一抖,力道传至剑尖,啪的一声拍在国子学学生的脸上,不大不小的力道将人拍得滚开一圈,懵逼不伤脑。桃衣少年嫌恶道:“什么眼神?”
眼神黏糊糊的,几乎能化开了。
桃衣少年怀疑自己抬脚踹对方两下,这厮也能抱着他的脚面高呼踹得正好。这个莫名念头让他恶心得不行,下意识反胃。他抬起头扫视一圈,心下撇嘴,打了一个来了一堆。
让魏盛感觉怪异的是桃衣少年的态度。
对方明知道他们是国子学出身,一来还来了一堆,桃衣少年却没有丝毫惧怕意思,有恃无恐。不过这些都可以暂时放一边。魏盛上前拱手打圆场,压下其他跃跃欲试的学子。
“魏学长——”
魏盛厉声斥责道:“学长什么学长?还不觉得丢人吗?且不管事情始末谁对谁错,尔等不顾场合,砸了无辜店家茶楼,此事若传入长者耳中,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记过处罚!”
文斗就文斗,动什么手?
即便有理也没理了。
被桃衣少年踢开的学子就地一滚爬起来,听到这话吓白了脸,生怕魏盛将此事上报给随行而来的宴司业、公西大将军或是如圭殿下。他们要是知道,主上那边肯定也会知道。
桃衣少年将佩剑归入剑鞘。
听到这话,不由将视线投向魏盛。
一开口,那嗓音婉转清朗、珠圆玉润,让人过耳不忘,只是说话的腔调却阴阳怪气。
“啧,终于来了个人模人样的。”
魏盛没有理会他,先从蹀躞挂着的钱囊掏出小金元宝递给店家:“这些应该够店家修缮损毁物件了,若有盈余便当做压惊补偿。同窗年轻气盛,行事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看着金灿灿的小元宝,店家将它推回去。
道:“不用不用,乔郎已经给过了。”
“店家说的乔郎是……”魏盛视线一移,见桃衣少年跟几名同行友人似笑非笑看她。这下子,不用店家回答都知道答案了,仍将金元宝推回,“纵使如此,店家也收着吧。”
能收两份钱,店家哪有不答应的?
茶楼被砸的怒火也被喜悦取代,笑得见牙不见眼,顺便也替桃衣少年几个说了好话,跟魏盛解释了冲突的来龙去脉。文斗是文斗,可文斗的导火索是国子学这边学生错认桃衣少年的性别,言辞有些冒犯,桃衣少年的同学哪里肯答应?于是从口角争辩一步步升级。
魏盛:“……”
她眼神严厉望向被打的学子。
学子捂着脸道:“我道歉了的。”
桃衣少年身侧的同学翻白眼,脸色臭臭的:“哼,道歉是道歉了,可你小子道歉过后还说什么‘君子好逑’,你这不是找打吗?”
都说了乔子是男孩子,不是女郎。
学子委屈:“可我是真喜欢乔君盛颜。”
桃衣少年持剑环胸,嗤笑:“你夸我好看,说明你这双招子不算瞎,可你只喜欢脸,说明你肤浅,分明我的内在远胜外在十倍百倍。你连这都没看到,你有什么脸说喜欢?”
魏盛:“……”
她深呼吸,扭头将几个学生都骂了。
丢人也别丢乾州啊。
分明是见色起意看上人家的脸了,还说什么辩论言灵呢,真会给脸上贴金。不过,好在是人家先动的手,要是这帮人先动的手,一次记过都不能揭过,严重估计要退学惩罚。
“别跟木头一样杵着了,都回去!”
有人心虚也有人觉得委屈,他们也跟魏盛一样是听到消息赶来看热闹的,咋被骂了?
这时候,兴宁声音传了过来。
人群应声分开:“咦,我来迟了?”
刚刚还抱剑环胸没什么站相的桃衣少年站直了身体,眼睛似不受控制看向来人,一股莫名冲动让他想上前说什么。这人,给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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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盛:“不迟,来得正好。”
先将这些学生带回去。
他们是来游学的,不是来丢人的。
她刚转身,桃衣少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兴宁袖子,在魏盛与兴宁不解的眼神下,桃衣少年紧张吞咽两下:“敢问姓名?”
兴宁在看到桃衣少年的时候也愣了愣。
“院长?”
少年相貌跟小院院长非常相似,一看到这张脸,兴宁就想起上小院天天被抓迟到。这么一喊,魏盛也想起来刚才被忽略的点:“乔郎是不是有个在凰廷小院当院长的亲戚?”
“当小院院长的亲戚?”
还是凰廷的亲戚?
那自然没有的。
“我家中仅有母亲一人。”他说着摇头,其他亲戚也有活着的,但都是想吃母子绝户没吃成的穷亲戚,乔子一提到他们就会生出不快,“你们俩这个反应,真有那般相似?”
兴宁道:“足有七八分了。”
两三分的区别还是因为二人年龄差,待桃衣少年长大,兴许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乔子一听就皱眉,明显不喜。
一来,他自认为相貌举世无双,举世无双的东西怎么能有两件?二来,根据同窗喜欢看的话本套路来说,“相貌相似”背后必然有段曲折复杂的过往,兴许二人还有啥渊源。
乔子随口问:“他年纪多大?”
兴宁也不知院长具体年岁。
不过能根据自己所知的情报大致推测。
院长曾效命安公门下,十七八的时候便跟随安公千里迢迢赶赴陇舞郡。国君自陇舞郡发迹至今,院长年岁应该过了天命,接近耳顺了吧?乔子闻言,猜测院长是不是外祖……
他迟早能求证的。
按说两边闹过不愉快,事情解决就该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但乔子非要找借口说附近有一家食肆的酸菜鱼味道极好,热情邀请他们去尝尝。至于此前的不愉快?不打不相识嘛。
乔子长得好看,性格也活泼善谈。
酸菜鱼还没端上来,众人已冰释前嫌。
魏盛:“……”
她怎么觉得这个乔子对兴宁格外感兴趣?
一群年轻人结识新朋,自要互通姓名家门。除了寥寥几个还在开辟丹府上挣扎,其他人都已凝聚文心,这也意味着都取字了。兴宁这才知道乔子是小名,他本家姓郑,名乔。
“郑乔?”
在场也有西北大陆出身的。
尽管过去多年,可郑乔这个名字依旧时不时能听到,一些喜欢搜集各地县志奇闻的,对这个名字更不陌生了。不过,考虑到世上叫郑乔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也不大惊小怪。
眼前这个少年郑乔,字升松。
兴宁听到这个字,心中泛起异样。
“升松?这字是你师长取的?”
乔子摇头:“讲师原先请梅院长给我取,院长她还想了好几个,我挑了最喜欢的……说来也奇怪,初次凝聚文心花押,上面的字却不是我想的那个。只是上了花押的字也没办法改了,也没必要改一个字就付出那么大代价,我想着,升松就升松吧,凑合用算了。”
反正也不算难听。
只是可怜了某些口音比较严重的同窗,升松还好念,但连着姓氏一起就容易咬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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