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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沟?”赵军、王美兰闻言都是一怔,娘俩都想不明这孩子炸呼个啥。

今天是1988年的3月21号,东大沟还没开河呢,马大富想出危险都费劲。

可娘俩却没发现,在旁边的马玲脸色也很是不好。

“我找我爸去。”马玲如此说,却被赵军拦下,道:“你别去了,玲儿,你在家吧,我跟小洋去。”

“那你俩去吧。”王美兰冲赵军一挥手,然后回头安慰马玲道:“没事的,老闺儿,让他俩找我亲家,妈陪你在家。”

赵军、马洋说走就走,一路上马洋脚步急匆匆,看得赵军一头雾水。

赵军今生跟马大富打的交道不多,但俩人上辈子也是翁婿,赵军还是了解马大富。

赵军不偏不向地说,马大富比赵有财有正事多了。马大富虽然挣钱不多,但那人本本分分,不遭灾、不惹祸,还不拿枪磕老牛。是好藏点私房钱,但男人嘛,有几个没有私房钱的。

关键问题是,他马大富藏私房钱,不是为了扯没用的,而是为了添补出嫁的闺女。

所以,赵军这两辈子对老丈人都是十分的尊敬。

就在赵军稍微一愣神的工夫,已经被马洋落出去了二三十米。

“小弟!小弟!”赵军追上马洋,一把拉住他,问道:“你干啥呀,这着急忙慌的?”

“你不知道啥事儿,你别跟我俩掺和!”马洋说话,甩开赵军的手,继续快步向前。

“哎?”赵军诧异地看着马洋后脑勺,嘀咕道:“小犊子!咋跟你姐夫说话呢?”

说完,赵军又追上马洋,问道:“咱爸、咱妈吵吵啦?”

“嗯?”赵军此话一出,马洋猛地刹住脚步,回头看着赵军问道:“你咋知道呢?”

“哎呦!”赵军来不及停脚,一下撞在马洋身上,他扶住马洋后背站稳,随即反问道:“要不咱爸咋出来了呢?”

马洋闻言撇了撇嘴,赵军见状安慰其说道:“不过你不用惦记,咱爸不至于有啥事儿,他就溜达、溜达……”

“唉呀,姐夫!”马洋打断赵军的话,道:“这没你事儿了,你回去吧。”

说完这句,马洋又补充道:“你不知道咋回事儿,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说完,马洋快步就往屯东头走。

“这臭小子!”赵军感觉这里面有事,便跟在马洋身后出了屯子。

马洋越走越快,有时还跑颠一小段距离,赵军始终跟在后面。

就这样,俩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东大沟。

眼下这个季节还没开河,河面上结的冰,仍能走人、过车。但冰面不像之前那么坚硬了,如果有车从大河上过,那车轮一过,便是一道沟。

马洋没上冰,而是沿着河沿继续往东走。

赵军又跟了五分钟,眼瞅前面是一片白桦树林。

那一片,赵军可熟了。白桦树林南边,与山场之间是一片开荒地,赵军十三四岁的时候,经常带着李宝玉过来,他俩拿弹弓打黄豆地里的野鸡,也“捡”过人家地里药野鸡的药豆。

赶到上秋的时候,哥俩也薅人家两颗未成的豆秧,然后将其丢在火堆上烤。

这种行为在农村不叫偷,吃可以随便吃,只要不祸害人家的庄稼,不拿麻袋往家装,就没人会计较。

那未成的黄豆,皮是绿色的,而且还带毛,所以又叫毛豆,这东西煮来下酒最好不过了。

要是带秧子毛豆丢在在火上烧,就叫烧豆。等把那毛豆皮烧得黑乎乎的,就从秧子上往下揪着吃。

而在桦树林东边,有两个大河泡(pāo)子。以前开春的时候,赵军、李宝玉就拿一骨碌铁丝、一把小刀还有一个罐头瓶子出来。

到这片桦树林,哥俩找棵合适的树,然后将瓶子挂在合适的位置,等用刀割破树皮后,就会有汁水流出,流在罐头瓶子里。

这汁水是桦树汁,只有开春的时候,从冬天缓过来的时候桦树,从地下吸收水分,水分通过树身向上供给的过程,就会连同一些无机物转化为桦树汁。

据说这桦树汁有很多功效,对人体有很多益处。但赵军小时候喝这个,只是因为它甜。

接桦树汁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树木横切面那些长短不一的细线,就是树木的导管。

那么细的导管,出桦树汁是一滴一滴出的,所以想接一罐头瓶子桦树汁就需要一定的耐心。

孩子啥巧是最没耐心,所以赵军、李宝玉把瓶子挂在树上后,俩人便往东边的河泡子去摸鱼、摸虾。

等摸完鱼虾,桦树汁也接差不多了,小哥俩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然后再把摸到的鱼虾用树枝串上烤着吃。

那时候的赵军整天也不上学,每天就这么瞎玩,要不然也不至于连“有仙则名”是啥意思都不知道。

不过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重生后的赵军还挺忙的,忙着挣钱、忙着改变生活。惬意的时候也有,但像少年时那样无忧无虑,却是很少有过的事。

赵军一边走,一边想着等开春了,自己就带着马玲来踏青,来喝桦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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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军正想着,走在前面的马洋已穿过了桦树林。

因为角度问题,赵军视线被一棵树给挡住,暂时看不到马洋了。

赵军也没着急,跟着往林子外走。可就在他要出林子的时候,赵军听到马洋大喊一声“爸”,那声音中带着急促、带着惊慌。

赵军听得一愣,一时间还以为老丈人出事了,连忙向树林外跑去。

出了桦树林,赵军就见前头不远处,马洋正跟马大富拉扯着。

也不知道马大富说了什么,反正就听马洋始终喊着“爸回家”。

此时的马大富,并不像寻死觅活的样子,他正跟本屯子的刘汉山在冰面上“作业佟友丰”呢。

这刘汉山是永安屯的,和永胜的刘仁山名字只差一个字。但人家刘仁山是生产场长,而他刘汉山是无业。

前年的时候,这刘汉山在杜春江楞场拉套子,这老小子跟杜春林走的近,他俩想扒王大龙战死的青狼三狗回家吃肉,险些被老徐炮给崩了。

去年刘汉山经过赵军介绍,在解忠楞场干了一冬天的活。如今冬运生产告一段落,刘汉山又没事了。

都在永安屯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马大富跟刘汉山又没什么矛盾,俩人碰见了一起出来抠鱼也正常。

此时马大富、刘仁山就一个拿锹、一个拿镐,但受马洋影响,俩人都没继续抠冰。

赵军往前走,就感觉出了不对,因为马大富、刘仁山刨的是河泡子边缘处。那位置水浅,这季节虽然好刨,但却是刨不出来鱼的。

这时,赵军就听马洋嚷道:“爸,你刨那玩意干啥呢?恶臭的!”

一听马洋这话,赵军就知道马大富干啥呢。

东北四省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而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就像方便面、龙葵这些东西,在东北竟然有几十种不同的叫法。

而且当一个东北人说“我们东北咋咋地”的时候,肯定会有另外的东北人跳出来说“我们才不那样呢”,或者说“你代表不了东北”啥的。

此时马大富和刘汉山刨的,是东北一种褒贬不一的食物——臭鱼。

老话说臭鱼烂虾,而东北的臭鱼是在特殊的环境下产生的。

东北被冰雪覆盖的时节长达五六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冰封住了江河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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