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1章 指点倒悬宫圣主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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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位心高气傲的圣子，竟然亲口承认尊一个外来的年轻人为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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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圣主听着爱徒的话，看着他眼中那发自内心的、毫不作伪的崇敬光芒。
心中的怒火渐渐被巨大的惊疑所取代。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徒弟了，于阵道一途有着近乎偏执的骄傲与追求，绝不可能为了维护外人而编造如此惊世骇俗的谎言。
能让他如此折服，甚至甘愿执弟子礼，眼前这个叫陈默的年轻人，恐怕真有着通天彻地的能耐。
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墨渊圣主身为一宫之主，五境巅峰强者，自有其威严和判断标准。
他心中一动，不由地生出了亲自试探的念头。
这试探，既是为了验证诸葛阵所言，也是想切身感受一下对方究竟有几分能耐。
“哦？竟有此事？”
墨渊圣主缓缓从空中落下，站在陈默对面数丈之外，周身原本内敛的气息开始缓缓升腾，一股磅礴浩瀚的威压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禁地。
这威压并非充满杀意的攻击，而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审视意味，考验着承受者的根基与心性。
“阁下年纪轻轻，竟能得我徒儿如此推崇，更言及举手投足间便能指点我宫镇宫大阵？本座倒是好奇得很，不知阁下除了阵道通玄，这身修为根基，又到了何等境界？”
墨渊圣主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陈默。
五境巅峰的强大道行展露无遗，周围的空间都在这股压力下微微扭曲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
陈默面对这股足以让寻常四境修士心神崩溃的恐怖威压，神色却依旧如古井无波。
他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晃动一下，只是微微一笑，已然看穿了墨渊圣主的试探之意。
同时，他神识深处，昊天镜散发出一圈微不可察的清辉，映照之下，墨渊圣主功法运转时几处极其细微的瑕疵，便清晰地浮现于陈默心间。
这些瑕疵，限制了其功法潜力的完全发挥，也成为了他迈向更高境界的无形枷锁。
“圣主过誉了。微末伎俩，不过是仗着些许前人遗泽，不足挂齿。”
陈默拱手，语气依旧平和，仿佛周围的沉重威压只是春风拂面，“至于修为，不过是比常人早些起步，多走了几步崎岖路罢了。”
“陈某观圣主气息渊深似海，已至五境巅峰，距离那传说中的六境门槛，似乎也仅有一步之遥。真是可喜可贺。只是……”
他话锋微微一顿，目光清澈而坦诚地看向墨渊圣主，并无丝毫冒犯之意，说道：“圣主所修的这门功法，刚猛精进，威力无俦，确是一门顶级传承，不过……”
他稍稍停顿，继续说道：“在于‘星璇倒转’、‘灵枢归寂’这两处关乎周天循环与灵力涅盘的关键节点，似乎因传承有缺的缘故，略有凝滞，未能达到圆融贯通的至境！”
“故而圣主气机流转间，虽磅礴宏大，却隐有一丝极不易察觉的顿挫之感。长此以往，平日修炼或无大碍，但于冲击六境生死玄关之时，恐会成为心腹大患，埋下隐患！”
陈默这番话声音不高，语气平淡，却如同九天惊雷，一字一句都重重砸在墨渊圣主的心头！
“你……你怎么会知道？！”
墨渊圣主脸色骤变，眼中的震惊与骇然几乎无法掩饰！
他功法中的这两处滞涩，是他这一脉功法传承了数代都未能完美解决的先天缺陷，也是他修炼数百年来最大的隐秘困扰！
历代圣主皆受其制约，苦苦寻求解决之道而不得。
此事从未对外人言说，甚至连他最寄予厚望的徒弟诸葛阵，他都未曾详细告知！
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只是凭借气息感应，就能一眼看穿其他最核心的症结所在？
这已经不是眼力高明的问题了，这简直是对功法本质，对大道规则有着近乎本源层次的洞察和理解！
震惊过后，墨渊圣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既然最大的秘密已被点破，他也不再保留，低喝一声：“好眼力！阁下果然非凡！那便请阁下亲自体会一下，这‘略有凝滞’的功法，究竟还有几分威力！”
话音未落，墨渊圣主并指如剑，指尖瞬间凝聚出一点极度凝练，仿佛能吞噬周围一切光线的星芒……
这正是倒悬宫闻名遐迩的杀伐绝学“寂灭星指”！
圣主墨渊一指点出，无声无息，却快逾闪电，蕴含着寂灭星辰的可怕意境，直刺陈默眉心识海！
这一指，他已动用了约七成实力，意在逼出陈默的真正实力，同时也存了三分验证其方才所言是否精准的心思。
而面对这足以洞穿虚空，湮灭神魂的一指，陈默却是不闪不避。
甚至没有运转任何耀眼的护体仙光或祭出强大法宝。
他只是微微侧身，右手看似随意地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萦绕着一缕淡不可察，却仿佛蕴含天地初开之奥秘的炁源之力。
随后后发先至，轻轻点向了墨渊圣主手腕处一个极其隐秘、甚至连墨渊自己都未曾特别注意过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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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轻飘飘的，不带丝毫烟火气，仿佛只是友人间的随意触碰。
然而，就是这看似轻柔无比的一点，墨渊圣主那凌厉无匹、一往无前的“寂灭星指”攻势，竟骤然一滞！
他只觉得一股温和醇厚的力量，顺着手腕那个隐秘穴位悄然涌入体内。
如同初春消融的雪水，清冽而顺畅，恰好流淌过他功法运转时那两处总是感觉有些晦涩、不得圆满的节点！
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原本运转时总感觉像是穿着湿衣、有些凝滞不畅的灵力，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异常活泼顺畅，仿佛堵塞多年的河道被一股清泉瞬间冲刷疏通！
更让墨渊圣主震惊的是，他竟不由自主地、几乎是本能地按照那股外来力量的细微引导，微微调整了灵力在那些节点处运行的轨迹，速度和节奏。
“嗡！”
他周身气息猛地一涨，原本那丝微不可察、却真实存在的顿挫感竟然奇迹般地消失无踪！
散发出的威压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圆融通透！
虽然修为境界并未因此提升，但功法的运行品质，似乎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某种本质上的升华和优化！
墨渊圣主猛地收指后退，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又抬头望向对面一脸云淡风轻的陈默，心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不是攻击！
不是对抗！
是点拨！
是引导！
是医治！
对方不仅一眼看穿了他功法传承数百年的缺陷，竟然还能在交手的过程中，以如此精准、如此玄妙、如此举重若轻的方式，直接帮他疏导、纠正过来？！
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手段？！
这需要对大道法则和人体灵络有着何等深刻的认知？！
“这……这……”
墨渊圣主声音干涩，心中的震撼已然无以复加。
他下意识地再次运转功法，果然，灵力在体内周天流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畅自如.
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一丝以往从未感受到的、更为玄妙高远的道韵边缘！
困扰圣地数代人的枷锁，竟然看到了松动的曙光！
狂喜！
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淹没了这位圣主的心头！
“先生！不……前辈！”
墨渊圣主的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之前的审视、愠怒和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激动、感激和恭敬，敬声道：“多谢前辈指点之恩！此恩如同再造，于我而言，重于泰山！墨渊……没齿难忘！”
他像是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缘，也顾不得什么圣主威严和场合了，连忙将自己修炼中其他几个百思不得其解，进展异常缓慢的功法难题，也一并施展出来。
或是演化一套掌法，其中蕴含着力道转化的疑难。
又或者是展现出一种玄妙身法，涉及空间挪移的滞碍。
有比如演示一种凝气法门，存在灵力纯化的瓶颈……他带着诚恳的请教口吻道：“前辈，您目光如炬，晚辈佩服！您看这几处关窍，晚辈钻研多年，始终觉得滞碍难通，进展维艰，不知前辈可否……”
陈默看着这位前一秒还威严十足，欲要试探自己，后一秒却如同遇到良师的学子般急切求教的倒悬宫圣主，不由心中暗自摇头苦笑。
这倒悬宫从上到下，从圣子到圣主，在追求各自“道”的路上，还真是……一脉相承的“痴”。
不过，对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且诚意十足，他也不好断然拒绝。
结个善缘，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他神识微动，识海中的昊天镜光华流转，镜面上符文生灭，迅速推演解析着墨渊圣主展示出的这些功法关窍。
随后，在墨渊圣主接下来的掌法、身法的攻势中，陈默以指代笔，凌空划出几道蕴含道韵的玄奥轨迹，直指其发力核心的偏差。
或是身形微动，脚下步伐暗合九宫八卦，展现出一种更符合天地韵律的移动方式，让其对照自身身法的不足。
每一次看似随意的应对，都精准地点在了墨渊圣主功法运转的瓶颈之处。
并给出了更高明，更本质，直指大道的改良方向和思路启发。
墨渊圣主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狂喜！
他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仿佛一个透明人，所有修炼中遇到的疑难杂症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并且总能得到一针见血、拨云见日般的解答！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切磋或者指点，更像是一位学究天人的宗师，在随手点拨一个刚入门不久、却求知若渴的学徒！
双方在“道”的认知层面上，差距之大，判若云泥！
一旁的诸葛阵看得目眩神迷，激动得浑身颤抖。
恨不得将陈默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点拨都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
他忍不住高声感叹，声音中充满了敬服：“师尊！您现在亲身体会到了吧？”
“陈师之能，深不可测，通天彻地！阵道如此，功法亦然！于大道之上的见解，陈师……实可为圣主之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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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长老和弟子们，此刻也早已看出了端倪。
他们看着自家圣主从最初的惊怒试探，到后来的震惊骇然，再到现在的恭敬请教、获益匪浅的狂喜，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
看向陈默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和一丝难以置信！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仅阵道修为让心高气傲的圣子折服，甘执半师之礼，竟然连圣主这等五境巅峰强者的功法缺陷都能一眼看穿。
并在看似随意的交手间随手改良，点拨？
这已经不是用“天才”或“妖孽”可以形容的了！
这简直是活着的传奇！
其底蕴之深，见识之广，仿佛超越了时代的局限，比一个圣地的千年底蕴还要可怕！
仙庭……他口中那个名为“仙庭”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竟能培养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人物？
片刻之后。
陈默与墨渊圣主这番别开生面的“交手”点到即止。
墨渊圣主获益匪浅，只觉得多年来迷雾重重的前路豁然开朗，困扰他许久的修炼瓶颈竟然有了明显的松动迹象！
他收势而立，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对着陈默便是郑重无比地深深一揖，语气诚恳到了极点：“前辈今日点拨之恩，于墨渊而言，恩同再造！”
“墨渊代表个人，亦代表倒悬宫，拜谢前辈大恩！此前晚辈多有冒犯，疑心试探，实属不该，还望前辈海涵！”
陈默看起来很年轻，但在墨渊看来……这就是个老怪物变的。
陈默虚抬右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墨渊托起，淡然道：“圣主不必行此大礼。同道交流，互利互惠而已。”
“圣主根基深厚，悟性超绝，他日突破桎梏，迈入新境，亦是水到渠成之事。”
墨渊圣主直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陈默，震惊、感激、好奇种种情绪交织。
而后，他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所有人心头最大的疑问：“前辈神通广大，学究天人，墨渊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恕晚辈孤陋寡闻，不知前辈究竟来自何方福地？尊号为何？”
他此刻的语气，已是将陈默放在了前辈的位置上，不敢有丝毫怠慢。
陈默知道，展现足够的实力后，是时候表明身份了……
他平静地说道：“我叫陈默，乃仙庭之主，执掌昊天镜，司三界律法秩序，可称……昊天仙帝。”
他的声音平和，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亘古存在的真理，不容置疑。
“仙庭，并非此界宗门，乃秉承天道、秩序洪荒之所在。立仙庭，旨在庇护苍生，梳理阴阳，重整乾坤秩序，以应对未来可能席卷诸界之大劫。”
陈默目光扫过墨渊圣主和一旁的诸葛阵，话语中隐含深意，“倒悬宫阵道精妙，传承悠久，根基深厚，若愿与仙庭结个善缘，未来天地动荡之际，或可互为臂助，共渡时艰。”
墨渊圣主是何等人物，立刻听懂了陈默话语中的招揽与结盟之意。
若是片刻之前，听到一个陌生势力提出结盟，他定然会谨慎斟酌，甚至嗤之以鼻。
但经历刚才那神乎其神的指点之恩。
亲眼见识了陈默那深不可测的能耐，他心中几乎瞬间就有了决断。
与这样的存在结盟，对倒悬宫而言，绝非损失，而可能是天大的机缘！
他当即朗声一笑，抱拳道，语气斩钉截铁：“仙帝陛下心胸广阔，志存高远，所言大劫，虽未知其详，但能得陛下如此重视，必定非同小可。”
“我倒悬宫能得仙帝陛下青眼，愿结同盟，实乃荣幸之至！若仙帝不弃，倒悬宫愿与仙庭结为盟友，共参大道玄机，同御未来之劫！”
“善！”
陈默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圣主快人快语，深明大义，本座亦感欣慰。”
当下，星陨坪上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变得无比融洽。
墨渊圣主热情地邀请陈默、孙悟空和姜玄前往倒悬宫主殿，欲设下最高规格的宴席款待，详细商讨结盟的具体事宜……
……
不久后。
倒悬宫主殿内，灯火通明，珍馐美馔，觥筹交错。
墨渊圣主亲自作陪，态度恭敬而热情。
席间，诸葛阵郑重提出，希望能够跟随陈默离开倒悬宫，游历四方，增长见闻，在实践中研磨阵道。
这一次，墨渊圣主没有丝毫犹豫，欣然应允，甚至带着鼓励：“能跟随仙帝陛下历练，是你天大的造化！”
“阵儿，你定要珍惜这难得的机会，虚心学习，勤勉侍奉，莫要辜负了仙帝陛下的期望与点拨！”
而酒宴过后，陈默婉拒了墨渊圣主诚意挽留他们多住几日的提议。
决定即刻出发，前往那神秘莫测的陨仙墟。
残图合一引发的异象太大，迟则生变。
至此，墨渊圣主亲自将陈默和孙悟空，姜玄以及兴致勃勃的诸葛阵送至山门处，再次郑重道别：“前辈……啊不，仙帝，前路艰险，还请一路保重！”
“倒悬宫既与仙庭结为同盟，便是一体，仙帝但有驱策，只需一道传讯，无论千里万里，墨渊必率宫众鼎力相助！”
陈默拱手还礼，语气平和却自有力量：“圣主留步，宗门阵法暂歇，亦是梳理提升之机，可借此机会优化根基。后会有期。”
说罢，四人登上国师姜玄那艘古朴的灵舟。
灵舟光华流转，化作一道迅疾的流光，冲破倒悬山周围的云海，朝着陨仙墟所在的禁忌方向，疾驰而去。
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天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