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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沁眨了眨眼:“当真?”

郭昧无奈道:“哎呀!御妖宗御妖宗,我们祖传捉妖呀!”

钟离沁一乐,“胖丫真厉害,那我就起程去昆吾洲了。三年一轮换,该我执掌剑台了。”

郭昧嘿嘿一笑:“船早就备好了,我要一起去!”

钟离沁疑惑道:“刘暮舟不是让你压住灵洲群妖么?你走了谁镇压妖族?”

郭昧撇了撇嘴,“那十二菩萨三百罗汉,又不是只知道吃斋念佛!我想去见见苏丫头哎,好久不见,可想她了。”

钟离沁神色古怪:“她可怕你了。”

苏梦湫跟着刘暮舟以后,就被人绑了一次,就是突然变瘦的胖丫儿绑的。

对于苏梦湫而言,胖丫简直就是心理阴影啊!

…………

算起来,刘暮舟被困昆吾山,已经第四个年头儿了。这四年间,观天院走出去了四批弟子,现如今也有一批南下,进了入世城。

战场一天比一天艰难,百八十人就能阻挡百万妖兽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南边,几乎天天死人。

只用了半年,姜玉霄从十四五的模样,变成了个年轻人。

他也不再每日蹲在城头放冷箭,而是钉死在城下,就靠一身归元气修为死扛,已经接近三月没有回城头。

自打钟离沁接任季渔执掌剑台,还没有见过姜玉霄呢。

今日也是钟离沁第一次到南楼,落下的时候,就见苏梦湫凑了过来。

钟离沁自然而然问道:“这发什么疯呢?”

苏梦湫微微一叹,呢喃道:“陶桃死了。”

陶桃……钟离沁听过这个名字的。

“你也没把他拉回来?”

苏梦湫却道:“我看着呢,让他出出心里的气。再说现在对面就跟欺负人一样,但凡我们有元婴下场,他们就会有至少三倍于我们的元婴出现,我都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元婴畜生的。所以……现在逐渐形成一种奇怪默契,只能是元婴之下在下面厮杀,这样才相对公平些。”

钟离沁沉默了几个呼吸,然后问道:“熟人呢?多不多?”

苏梦湫知道,这是问死了的熟人多不多。

可她想了想后,还是说了句:“能南下的,现在有几个不是熟人了?”

顿了顿,苏梦湫又道:“对了,虞姑姑肚子里有孩子,我劝不动,师娘劝劝她吧。”

钟离沁点头道:“好,知道了。”

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她转身就走了。

事实上,在看过古时战场之后,如今入世城以南,简直是小打小闹。

到了功德台后,钟离沁没着急劝虞潇潇,而是翻看着战死之人的记录。

虞潇潇挺着大肚子坐在斜对面,叹息道:“找我说啊,其实……这些死伤,都是可以避免的。死了的人,要么是慌不择路,要么是太不当回事,贪功冒进。如今对面有个统一的章程,人家是跟我们打仗。可我们……像是派人南下历练一样。”

顿了顿,虞潇潇又道:“要是有个人能统一调度这些修士,令行禁止,让进便进让退便退,那样会少死很多人。说不听点儿,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到此时,钟离沁才合上册子。

转过头,看着虞潇潇,钟离沁轻声道:“姐,安心养胎,你跟我不一样,你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到时候再回来不迟。倘若你腹中孩子有丁点儿差错,让他将来如何自处?”

没等虞潇潇开口,钟离沁就继续说道:“至于……至于战场的事情,我来了,我坐在城头,不服气地问问我手中剑便是。不过动脑子这种事,不适合我。刘暮舟说过,天底下能真正懂他心里想什么的,只有我。能猜出他要干什么的,只有苏丫头。”

虞潇潇沉默许久之后,叹道:“行吧,你要找个人接管功德台。三台,必须掌控在截天教手中!就算你们没有私心,这也是我对你们的要求!”

钟离沁笑了笑,“姚玄参,已经是渡龙山二等供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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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潇潇闻言一愣,因为截天教供奉跟渡龙山供奉的区别,她还是知道的。

……

这天夜里,钟离沁叫来了苏梦湫,取出来刘暮舟留给她的第二封,也是最后一封信。

“好好看看,看完之后,做得到做不到,回句话。”

苏梦湫接过信,看完之后,沉默了几个呼吸。

“做得到。”

钟离沁点了点头,而后轻声道:“许临安,你怎么说?”

城楼之上,许临安微笑道:“我不做决定,只守在这里。”

此时此刻的瀛洲,有个长不大的小丫头,已经变得亭亭玉立了。

夭夭穿着一身洁白儒衫,略显宽大。此时正坐在半山腰,借风翻书。

有个额头印有囚字的中年人明明已经走过了此地,却还是转身回来,笑着作揖,问道:“小师叔,我要南下,需不需要带话?”

夭夭闻言,赶忙转头问道:“彭先生是要去入世城吗?”

彭壁笑着点头:“刚刚破境,想去看看。”

夭夭沉思许久,这才呢喃道:“帮我告诉嫂嫂,我长大了。另外,能不能麻烦彭先生绕道去一趟芝兰山?帮我告诉宋青麟,就说……就说过几年,我会去找他的。”

碰壁点头道:“不麻烦,那我就先走了,小师叔继续翻书。”

事实上,踏入金丹的碰壁已经能看出夭夭身上的异象了。

是一头白鹿在吃草,那些草就是此地文运啊!

夭夭也没想到,当初宋桥说要带她回家,原来回的是这个家、她更想不到,若宋水梁在世,也要跟彭壁一般,喊她一声小师叔。

同一时间,不庭山上,有个双目逐渐失去颜色的读书人翻出很多年没摆出来的棋盘。

陈默将棋盘放好,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在天道吞噬他最后一丝人性之时,在空白棋盘之上,落下一枚白子。

下一刻,一头白鹿出现在棋盘之上,在一个个格子里纵横跳跃,就是不落脚于线条的交叉之处。

陈默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中最后一抹颜色也消失殆尽。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原来这便是……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