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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康平回西府后,并未立刻带林向安去见老爷子。

眼下局势紧张,各府门口都有人盯梢。

林向安虽是他的徒弟,上门小坐不算稀奇,但若贸然领去东府,反倒太显眼。

于是,他将这个重任交给赵泽。

赵泽听了父亲的吩咐,便以“带师兄去骑马”为由,顺理成章带人去了东府。

那匹马正是从郑佑手里赢来的,他送给林向安,但却在伯府养着。

名叫“贯虹”,骏健非凡。

下午的确是先去骑马的。

不过只是和马亲近了些,没能骑一骑。

不久后,赵泽便被老爷子唤去,林向安也随他一同进府,打了个招呼。

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林向安顺势见到了宁远伯赵成梁。

赵成梁先将赵泽安排在书房隔壁的屋子,让人看着,不许打扰。

书房内便只余他与林向安二人。

空气凝重,只听得铜壶滴漏的细微声响。

赵成梁没有坐在主位,而是与林向安隔着一方棋桌而坐,亲手斟了两杯茶。

这个姿态,本就是一种平等的暗示,也是极高的礼遇。

书房寂静,檀香袅袅,偶尔伴随落子声。

紫檀棋盘上,黑白交锋,势均力敌。

赵成梁执黑。

林向安执白。

赵成梁的目光似乎专注在棋枰,指尖拈着一子,久久未落。

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可知我为何要见你?”

林向安神色沉静,略一思忖,应了一手小飞。

既守住角地,又呼应中腹。

这才微微欠身:“请老伯爷明示。”

伯爷终于落下一子,镇住要害,攻势凌厉。

随后,他伸手蘸了茶水,在桌面上缓缓划出一道痕迹。

“京城,如这条快要干涸的河道。”

他的声音低沉平缓,像在随口言谈。

“河床露底,鱼虾自相啖食。等最后一点水汽蒸干,就是一片死地。”

林向安凝神静听,心下了然。

这是以“水源”喻粮,以“干涸”喻乱。

赵成梁的指尖顺着水痕点向上下游:

“水,在外头是有的。但要引进来,难。沿途暗礁险流,步步杀机。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

说罢,他抬眼,目光如炬,第一次正视林向安。

“我这身份,坐在堤岸之上,举手投足,万人注目。

不能下场挖渠,更不能疏通河道。

若我动了,堤坝上下所有人都会疑心。

以为我要改道、独占水源,甚至……要决堤。”

古人说话爱咬文嚼字。

这暗礁怕是指各路关卡、军队、土匪。

话里的潜台词:伯爷的身份太敏感,绝不能公开参与。

任何明面动作,都会引发不可预料的政治解读和攻击。

林向安心领神会,略一颔首,顺着话头接道:

“老伯爷身系京畿安危,

自是稳坐中军,震慑四方宵小。

引水疏渠之事,乃技术之工,

当由熟知水性、不畏艰险的工匠去做。”

他的话既是回应,也是明白表态。

危险琐碎的活,应由他们这些“局外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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