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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湖对岸努努嘴,“守门的婢子被我支开了,世子也已经进去了……”

她压低了声音,“切记不可弄的太难看,我家小姐说了,总要顾及着沈家的脸面。”

“那是自然。”

季砚临轻轻颔首,玉容带笑:“不过作戏一场,劳烦姐姐跑一趟,替我谢过阿窈表妹。”

拂夏也是一笑,“只一声谢管什么用,公子也要记着我们小姐的好才是。”

说罢,低眉伏身,便离去了。

季砚临临湖远眺,只见远处黑云压城,闷雷一声重过一声,湖面凌波急促荡漾,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他微微一笑,掸掸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施施然朝着湖边的春暖阁行去。

……

短暂的失魂过后,云鸾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催情香效力来的猛烈,让她浑身如置炭烤,手脚绵软无力。

她拾回云箭,仔细端详,钗子的样式是毫不起眼的云纹,露出的箭身漆黑,轻轻一按机括,箭身便缩回去,成了一枚普通的银钗。

这是她的娘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信物,前世在逃亡路上丢了,只是没想到,她还能再见它,而它,还救了自己的命。

擦干净上面的血,云鸾将它插回了发间。

李少麟已气绝身亡,不能再对她造成任何威胁,她很清楚,今日若她能从这里逃出去,便无人能拿着这件事来威胁她今后的前途。

她奔到门前,正要推门出去,却见长廊上远远行来一人。

只看了一眼,她便浑身颤抖起来。

地牢中痛彻骨髓的折磨,与临死前满腔绝望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她死死咬牙,指甲都掐进肉里。

恨意与杀意浮现,却也令她神智清明了一些。

前世之事,若是她自己糊涂犯蠢,行差踏错,落到那样的境地她认,可偏偏不是,是有人故意设计,在背后推波助澜。

心思电转间,敲门声传来。

紧接着,季砚临那斯文儒雅的嗓音也传了进来,“屋内可有人在?”

云鸾的心蓦地跳到了嗓子眼。

她顺手抄起架上的花瓶,守在门后,利目紧紧盯着门,贝齿死死咬住唇。

她知道自己如今这条命来之不易,决不能折在这等薄情寡义之人身上。

这一生,她定要摆脱命运的桎梏,不是为她所爱,而是她所恨,因为她知晓,自己绝非一个柔弱的良家女子!

季砚临在门外静候半晌,未听见其中传来什么动静,心下有异。

但他一向自负,随后镇定自若地推门进去,还未看清室内发生了何事,后脑便被重物猛地击中,一瞬间就摔倒在地。

“哗啦——”

花瓶碎裂,殷红的血液从他的脑后慢慢流了出来,一时间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云鸾双腿发软,浑身如脱力般软倒在地。

她抬指欲试探他死活,正凝神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环佩叮咚声响。

透过门缝看去,竟是大伯母崔氏和荣王妃领着诸位贵夫人们朝着这里来了!

正门出不得了,云鸾奔到窗前环顾四周。

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借着冬日残荷的掩护从此处游到对岸去,那么对岸……

对岸是那个人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