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看这满目疮痍，可能消你心头之恨？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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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大门斑驳剥落，倒了半扇，连门前的石狮都缺了一半身子，院墙上残砖碎的满地都是。

府内隐约可见焦黑的梁木，几处屋宇坍塌，杂草从砖缝中钻出，在风中轻轻摇曳。

曾经气派的沈家大门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只剩一片萧索。

马车未停，继续向前行驶，转过一条幽静的巷子，一座崭新的府门矗立眼前，黑漆大门，门前两株老梅虬枝盘曲，牌匾上写着二字，正是“沈府”。

车夫勒马停稳，云鸾望着那熟悉的匾额，一时恍惚。

三老爷沈允和四老爷沈研早已带着管家下人候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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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沈研还是那副模样，只眉宇间添了些伤口，而三叔沈允坐在轮椅上，膝上盖着厚厚的毯子，目光殷切地望着这边。

沈之珩先下了车，与沈允和沈研见过礼，才转身来到云鸾车前，伸手扶云鸾下车。

沈允耐心地等着。

待车帘掀起，云鸾踏着脚凳下来时，沈允紧绷的神色终于一松，眼底泛起欣慰的湿意。

云鸾上前，屈膝行礼，“见过三叔、四叔。”

她声音很轻，却让沈允眼眶更红。

他望着她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长叹一声。

“回来了……回来就好。”

他声音微哑，不过几个月未见，就似乎苍老了许多，鬓边生了几丝白发，“好孩子，是沈家不好，叫你受苦了。”

他早已收到沈之珩的密信，知道云鸾经历的一切，此刻不敢再提，生怕惹她伤心。

“阿鸾长途跋涉，想是累了。”

沈研似乎成熟了许多，对云鸾温声道，“先回去见过你祖母，你祖母她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

云鸾轻轻点头，没再多言。

沈之珩站在她身侧，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见她神色平静，才稍稍放下心。

“走吧。”

他低声道，伸手虚扶在她腰后，带着她往府里走去。

跨进府门，云鸾才是真的愣住了。

昔日雕梁画栋的府邸，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主院的飞檐坍塌了大半，焦黑的梁木斜刺向天空，汉白玉台阶被砸得四分五裂，缝隙里钻出新发芽的野草，曾经精心修缮的花园，如今被火烧的什么也不剩。

几个仆役远远望见车驾，慌忙跪伏在瓦砾间，领头的老仆额头贴着地，声音发颤：“恭迎大公子回府……”

沈之珩面无表情地颔首，带着云鸾缓步走过废墟。

“我知道你恨沈家，也知道沈家欺辱了你。”

他突然开口，“我特意吩咐府中不去动这些，便是叫你好好看看，看看这满目疮痍，可能消你心头之恨？”

沈允和沈研闻他所言，俱是停了下来，垂目束手，在一旁等候。

云鸾抬眸看去。

只见主院已经被毁了大半，几乎看不出曾经的辉煌模样，沈修的书房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连沈有窈居住过的绣阁，都被人用刀斧劈砍得面目全非。

最触目惊心的是祠堂。

沈家的祖宗牌位散落一地，最上方“沈门列祖”的金匾斜挂着，被火燎去半边，香炉翻倒，香灰撒的到处都是。

直到这个时候，云鸾才意识到，那个她恨之入骨的沈家，那个钟鸣鼎食的沈家，是真的败落了。

然而就在此时，花园里忽然传来一阵哭喊，紧接着，云鸾听见有人喊：“拦住她！”

下一刻，沈有窈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

“沈云鸾，你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你把沈家害成这样，还有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