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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久到云鸾肩膀都有些僵硬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他。

他垂着眸,好似快要睡着的样子,眼下青影有些重,可见是劳累过度了。

昨日她听说徐州积压的案件极多,他接手之后不眠不休地处理了三日三夜,听秦朝说他最多只休息了一个时辰,阿采震惊的同时认为秦朝夸大。

秦朝便道:“你们是没见过公子刚任刑部侍郎那会儿,刑部积压了三百多件秋决待审的案子,偏巧老尚书染了风寒,右侍郎丁忧回乡,公子新官上任,硬是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刑部的担子,整整四十九天,公子都没出过屋子,最后呈上去的案卷堆起来有半人高,这几日又算得了什么。”

想起这些,云鸾便有些恍惚。

原来,他也是普通人,他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每一步,都是这样熬出来的。

她忍不住,慢慢抬起手,想要去碰碰他眼下的青黑,可谁知一抬眼,正好撞见沈之珩略有些促狭的目光。

“妹妹要对哥哥做什么?”

一句话就把云鸾问成了一个大红脸,她立刻从他怀中退出来,朝他盈盈一拜,这一拜,她是真心的,郑重感谢他对于自己胡来一事的纵容。

“前几日还要谢大哥哥出手解围,在徐州这几日,哥哥辛苦了。”

他微微一笑,“不辛苦,比起那时来……”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并未打算说下去。

云鸾追问了一句,他的目光才落到她脸上,压低了声音道:“那时……我以为妹妹厌我了,也为了有能力保护妹妹,我便去了京城。刚入仕的时候公务繁忙,我也很少休息,因为一入睡便能梦见妹妹,后来许多次想回来,却总被各种各样的原因绊住……”

他轻笑一声,说着这些话时,面上是止不住的惋惜,又有些庆幸。

“幸亏那一晚熬不住,我睡着了。”

云鸾知道,他说的是他在来扬州之前梦见她死了的那一幕。

“哥哥至今还未同我说,那梦是怎样的。”

沈之珩望着她,呼吸微薄道:“我梦见你就躺在乱葬岗上,野狗……在撕咬你的身体。”

云鸾按住怦怦直跳的心,追问:“哥哥不曾梦见别的?”

沈之珩沉默半晌,摇头。

见他摇头,云鸾那刚开始悸动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她很想问他,如果她离开他身边,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就像前世那样,因为她选择了别人,他就要杀了自己?

可很快,云鸾便察觉出其中的疑点。

季砚临与她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季砚临的话不可信。

那么,前世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云鸾望着他,正要细问,秦朝却是面色匆匆地走来,看了云鸾一眼,才面色复杂地对沈之珩道:“公子,有那姓季的消息了。”

——

秦王府夜宴,金兽香炉吐着袅袅青烟,十二盏鎏金宫灯高悬,将整个大殿照得亮如白昼,席面上觥筹交错,灯影摇曳,映出这些上京权贵们醺醺然的醉态。

身披轻纱的舞姬在波斯地毯上来往翩跹,腰肢如柳,眼波似水,雪白的足踝还系着金铃,随着乐声叮咚作响,不时上前为座上贵客斟酒,引来一阵阵调笑。

那男子今日得封锦衣侯,身着玉带蟒袍,正是春风得意。

他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许久的季砚临。

一位官员谄媚地凑近,“听闻侯爷在江南立下了大功?”

“不过是为圣上分忧罢了。”季砚临轻晃酒杯,漫不经心道。

那官员微微一笑,道:“季侯爷,请!”

季砚临随即仰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官员赞叹:“侯爷海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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