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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将军。"地保奴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前排将领肩膀剧烈颤抖,"今晨收到急报,明军已突破乌尔逊河防线。父汗......"他喉结滚动,挤出两滴眼泪,"父汗特命本王暂掌兵权,全力抗敌!"

话音未落,前排的千户长怯生生抬头:"敢问殿下,大汗为何......"

"放肆!"巴图鲁暴喝一声,锁子甲哗啦作响。他踏着满地狼藉上前,弯刀出鞘半寸,寒芒映得将领面如土色,

"大汗龙体抱恙,难道还需向你这等蝼蚁报备?"刀背突然横扫,重重砸在千户长太阳穴上,闷响惊得后排几人失禁,尿骚味瞬间弥漫帐内。

"这是兵符交接文书。"地保奴将羊皮卷摔在地上,墨迹未干的符文在血泊中晕染,"半个时辰内,各军印信必须交割完毕。

否则......"他抬手示意,帐外突然传来凄厉哭喊——正是几位将领家眷被押解的声音。

帐内死寂如坟。率先崩溃的是掌管辎重营的胖将军,他抖着手掏出青铜兵符,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小的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紧接着,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二十余枚兵符在地上堆成小山。地保奴眼中闪过狂喜,却见角落里一人纹丝不动。

拖儿木身披玄色战甲,腰间佩剑缠着九道红绸——那是大汗亲赐的忠勇之证。他缓缓起身,苍老的面庞上刻满冰霜:"大汗的亲笔手谕呢?传位诏书为何没有御玺?还有我昨夜遇刺的部下......"

"拖儿木将军真是健忘。"巴图鲁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他抬手打了个手势,帐顶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下,精准钉入拖儿木肩颈。老将军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却仍死死攥住剑柄。

"拿下!"地保奴猛地站起,黄金冠冕险些滑落。巴图鲁早已如恶虎扑食般冲上前,弯刀挑断拖儿木的手臂筋脉。

鲜血喷涌间,老将军最后的怒吼震得帐内烛火摇晃:"地保奴!你不得好死......"话音未落,刀锋已贯穿咽喉。

"把他的尸体丢进狼窝。"巴图鲁甩了甩刀上的血,转头对呆若木鸡的将领们狞笑,"谁还想和拖儿木做伴?"

帐外突然响起震天杀声,那是女真精锐突袭夜巡营的动静。片刻后,浑身浴血的亲卫拎着血淋淋的首级掷入帐中——正是拖儿木最亲信的副将。

地保奴抓起案几上的兵符,翡翠雕成的狼头硌得掌心生疼。他扫视着满地瑟缩的将领,声音里充满上位者的阴鸷:"从今日起,敢走漏半点风声的,杀!"

随着他的手势,亲卫们抬出盛满毒酒的铜瓮,酒液表面漂浮的曼陀罗花瓣鲜艳欲滴。

当晨光终于刺破雾霭时,议事大帐外的旗杆上,拖儿木的头颅在风中缓缓转动。他怒睁的双眼里,倒映着女真士兵将北元军旗扯下的场景。

而帐内,巴图鲁正擦拭着染血的兵符,突然瞥见自己映在铜炉上的倒影——那眼神,竟与朱樉在战场上挥刀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