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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沉默,虞帝微微蹙眉:“该不会,你又要说不要封赏吧?”

赵玖鸢抿唇,她知道,她屡次不要封赏,反而会让虞帝怀疑她别有目的。

眼下,她倒的确有一个想要的东西。

“不,臣女斗胆,恳请陛下,赐臣女一道免死金牌。”赵玖鸢俯身道。

虞帝沉默着,似乎想不通她要这金牌做什么。

“准。”

一个字。

低沉,平静。没有追问为什么,没有质疑用途,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

仿佛只是随手允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赵玖鸢再次重重叩首。

很快,公公手捧一个覆盖着明黄锦缎的托盘,悄无声息地走到她面前。

他揭开锦缎。

托盘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枚令牌。

令牌不大,约莫巴掌大小,边缘镶嵌着繁复的金纹。

赵玖鸢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冰冷沉重的令牌握在掌心。

“臣女……告退。”

捧着那枚沉重的令牌,赵玖鸢缓缓站起身。

御书房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帝王威压。

暖阳瞬间倾泻而下,洒在身上,带来久违的暖意。

赵玖鸢下意识地握紧了掌心中那枚令牌。

这,其实是为谢尘冥求的。

那个背负着满门血仇,在尸山血海中侥幸爬出来的男人。

赵玖鸢知道,他隐忍蛰伏,甘为太子鹰犬,所求的,从来都不是权势富贵。

早在他们最初相识之时,她便知道,他心中那团为父母亲人讨回公道的复仇之火,从未熄灭。

如今偷婴案已经接近尾声,以他的性子,一旦时机成熟,他定会不顾一切,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掀开当年霍家那桩冤案的盖子,还父母一个清白。

可那盖子一旦掀开,掀起的将是何等滔天巨浪?会触动多少盘根错节的势力?甚至可能会引来帝王何等震怒?

她不敢想。

这枚冰冷的免死金牌,是她唯一能为他争来的护身符。

赵玖鸢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跟着引路的内侍,沿着熟悉的宫道,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阳光穿过高耸宫墙的间隙,在冰冷的金砖地上投下狭长的光带。

靴底踏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刚转过一道熟悉的回廊拐角,突然见前方不远处,一道绛紫色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廊柱的阴影下。

是赵溪冷。

赵玖鸢的心猛地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

几日不见,他竟清减了许多。

原本合身的长袍,此刻穿在他身上,竟显出几分空荡。

那张俊美的脸庞,此刻线条更加分明,甚至透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他下颚线绷得死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笼罩的阴郁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