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力文学www.geilizw.com

……

……

……

又是一个清晨。

晚秋的晨带着微露,一出门便感受到一股子湿冷。

张玉凤紧了紧衣裳,开了铺子的门。

铺子没有名字,给别人看白事儿,驱诡祟的,也没什么好名儿。

去农忙的汉子路过时候,也不免打声招呼:

“小葵仙姑,这就开门了!”

“对啊。”

张玉凤有些反感这个称呼。

但只要能让李镇早些从那缠心劫走出来,就是叫她什么,也不重要。

张玉凤也没闲着。

她早已晓得张家主母的狼子野心,便早早利用其信任,偷学了张家要术。

所谓要术,便是一个门道里至高的术法。

张家精通符水之术,这要术也便与符水脱不开关系。

张玉凤要炼一张符箓,这符箓是助李镇能走出来的关键。

可炼这符箓所用的材料,却是极其难寻。

为了叫李镇不被发现,她特意挑的这偏僻的村寨,自己也不敢走远,生怕朝廷或七门的人找来,亦或李镇自己跑了。

今个李镇也起得早。

他眼神倒没了往常那般呆滞,甚至坐了铺子口,第一次询问起了张玉凤的名字。

“你不叫小葵吧?”

李镇问。

张玉凤忽地一笑,

“当然不是,夫君,我是玉凤,你的发妻。”

“玉凤?”

李镇有些茫然,“不记得了。”

“夫君之前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忘记很多东西都是正常的。”

张玉凤笑得很美。

她是个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狠女人,可如今面对李镇,却像照顾着孩子一样。

这么久过去,竟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

老实说,当初窥探这迷糊的镇仙王之时,还觉得其长得埋汰。

如今收拾了胡须,洗干净了身子,头发扎起,竟觉得其简直是这天地间最俊俏的儿郎。

张玉凤盯着李镇看了良久,不自觉脸有些泛红,忙忙别过头去。

这一看,便又是一个秋。

挣银子,睡暖榻。

二人的生活,便这么平静地过着,日复一日。

李镇的眼神里多了些神采。

他夜里也会主动些了。

只是张玉凤离开的时间越来越多,每次回来,身上都背着伤势。

李镇每次问,她总说:

“相公莫要担心,跟那些邪祟斗法,难免受伤,不过今日给相公带回来了熏的猪后腿,晚上做给你吃。”

李镇有些恍然,

“你怎么晓得我想吃这个?”

“听相公晚上说梦话,说‘爷爷小气,不给我吃猪后腿’,嘿嘿。”

张玉凤傻傻一笑,李镇也便跟着笑。

他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忘记了爷爷是谁,但是玉凤说有这么个人,那便有吧。

……

寒冬腊月。

又熬过了一年。

孙小凳守在那破落小院里。

这一年,没人再来问过大王。

当然,屋子里的假大王,再也没有讨过酒水喝。

吊悬在屋子里的那个蚕蛹,倒有时候会发出些动静。

这一日,巡守再次登门。

他要大王游街,孙小凳说什么都不答应,连门也不让那巡守进。

结果被几个将士打得皮开肉绽,命丢了半条。

那胖巡守阻拦了几人,

“留着死狗一口气吧,好让那镇仙王看看,跟本官作对,该是什么下场。

一个月,本官再给你们一个月。”

孙小凳躺在地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

……

年关。

这一日,张玉凤回来,浑身都是伤势,甚至连胳膊都丢了一只。

李镇从榻上坐起,尽是着急。

“这次是什么诡祟,怎这般厉害?”

张玉凤笑了笑,

“没有诡祟,夫君。”

两年功夫,她将所有炼制符箓的材料都集齐了。

纵使天南海北,妖窟诡洞,也都进了一遍。

她轻轻躺在床榻之上,轻柔抱着李镇的脑袋:

“夫君,和我做一个梦,好不好?”

李镇有些迷茫,点了点头。

一张银色小巧的符箓,带着点点灰白色,浸染了周围的空间。

张玉凤一脸释然地,将其贴在了李镇和自己的脑袋上。

便见天地煞白,无数场景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