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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无外乎,舔呗。”

“你大爷的,我怎么觉得跟你说话这么费劲呢?”

“行行行,你继续,我不打岔,嗯,两年半,怎么?”李乐嘬了口奶茶,张曼曼刚要开口,“诶,不对,两年半?那,不就是闻弦刚从芝大回来当助教?”

“啊,是啊,咱们刚上研二。”

“啧啧啧,你这隐藏的够深啊,整天在我眼皮子地下挖地道,我都没能闻到味儿,可以啊,张曼曼,你上辈子代号峨眉峰还是风筝?”

张曼曼用那只好眼瞄了一下李乐,觉得,不理这碎嘴子,自顾自说道,“从研二,她刚来,我第一眼看到闻弦,我这心里,挠的一下就上劲儿了。”

“嗯,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源于见色起意,正常。”

“后来,我就想啊,咋能把人追到手呢?”

“咋弄呢?”

“得先接触。”

“对!”

“然后,再制定战略,核心就一个字,缠,不对,是持之以恒的学术关怀与生活渗透。”

“嚯~~~那你这第一步?”

“虽然她不教我课,可我能去听啊。”

“是啊。”

“我特么把她的上课表背得比我自己的都熟。”

“蹭课?”

“可不?闻弦给本科生上的那什么社会统计学导论,我是风雨无阻,场场不落,就坐第一排!笔记做得比谁都认真,提问比谁都积极!搞得那群小本科生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个神经病一样。”

“嗯,要我,我也得觉得你有病。”李乐咬着吸管儿,点点头,“之后呢?”

“闻弦一开始也懵啊,私下问我,张同学,这课对你的研究,帮助很大?”

“你咋回?”

“我就说,闻老师,您深入浅出,温故而知新,每次听都有新启发,其实心里想的是,你说话声音真好听。”

“哦哟~~~~然后呢?”

“然后就是制造偶遇啊!”张曼曼来了劲儿,“食堂,我算准她下课时间,端着盘子就坐她斜对面,假装偶遇,讨论食堂饭菜满意度与社会阶层感知这种扯淡话题。”

“图书馆?她常去的阅览室角落,就是我的新据点,提前三十分钟到地方。”

“教师单身宿舍那19楼,更得是重点蹲守区域,有事儿没事儿都得去晃一圈,瞅见了就从点头,变成你好,再之后就是你吃了么,我吃了。你来干嘛?我找人。”

李乐吐槽,“她没说你丫是跟踪狂?”

“你懂啥,这叫精准把握目标人物行动轨迹!”张曼曼反驳。

“光偶遇不够吧?”

“那肯定的,你得展现学术价值。”

“比如?”

“主动请缨帮她批改作业、录入成绩、整理资料,她做研究缺数据,那就帮忙填找资料,帮她分析数据。”张曼曼一脸回忆状。

“她那门课期末大作业不是要交问卷分析嘛?我就瞅准机会,死皮赖脸说要借鉴学习先进经验。好家伙,她那问卷抄得跟艺术字似的!我把自己关图书馆整整三天,纯手抄!钢笔水都用完两管!”

李乐咂咂嘴,“有效果?”

张曼曼挠挠头,“有,不明显,但最起码,她不怎么烦我。”

“你这都是些笨功夫,之后,总得有起承转折吧?”李乐晃了晃手里的奶茶,只剩珍珠了,琢磨琢磨,一甩手,准确的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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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后来都看在眼里。不过,要说,真正转折点,得是去年一月份,她带本科生去晋省乡下做田野调查,我死皮赖脸,一起跟着去的。”

“那地方,风跟刀子似的,还下大雪。有个小本科生崴了脚,走不了路。但咱是谁,国家健将级运动员,老子二话不说,背起那小子就往山下冲。雪深路滑,摔了好几跤,膝盖都卡秃噜皮了。闻弦在后面跟着,急得不行。”

“得,英雄救....不对,救美带的拖油瓶?”李乐挑眉,“我说我家娃生了,你个瓜怂怎么不来。”

“嘿嘿。”

“那,有进展?”

“必须滴。”张曼曼得意地眨眨那只没肿的眼,“从卫生所出来,天都黑了。闻弦看着我冻得通红的脸和狼狈样,第一次没叫我张同学,而是轻声说了句,张曼曼,谢谢你……还有,以后小心点。”

“唉呀妈呀,就这一句哎,就这一句!我回去路上差点没乐得再摔一跤!感觉这两年的冷板凳没白坐!”

“然后你就趁热打铁,表白了?”李乐迫不及待。

“哪能啊,不说了么,你得讲究策略。”张曼曼一挑下巴,“等回来,我能继续我的学术关怀,一边折腾毕业论文,一边申请博士。四月份,正巧她负责的一个关于网络空间的小课题遇到点瓶颈,嘿,这不来活了么?”

“咱不就是这个专长?我就找到帮他们重新梳理框架,修改方案,还把这两年整理的资料都贡献了,项目么,最后评了优。闻弦特别高兴,就破天荒主动说要请我喝咖啡。”

“就这儿?”李乐指指身后的咖啡厅招牌。

“可不,”张曼曼点点头。

“那天阳光特好,她坐在窗边,跟我说了很多,说谢谢我一直以来的帮忙,说我其实很细心,很有想法。”

“我看着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脑子一热,就把憋了两年多的话秃噜出来了”

“你咋说的?”

“掏心窝子啊!从看到她那一刻的心动,说到我这癞蛤蟆看天鹅的自卑,再说这两年的坚持是真喜欢,反正一大堆,”张慢慢嘿嘿着,“最后我说,我也不奢望啥,就是想在她能看见的地方再努力一点,离她的世界近一点点。”

“她啥反应?没把咖啡泼你脸上?”

“哪能呢?她当时就愣住了,脸唰一下就红了,低头搅了半天咖啡,半天没说话。”

李乐挠挠下巴,“嗯,以我多年的经验,这就是有戏。”

“可我以为彻底完犊子了,正准备收拾铺盖卷滚蛋。结果她抬起头,笑着说我是个怪人。”

“然后呢?”

“她说,太突然了,我需要想想。我问,要是我从非洲回来,能不能行,她说好。”

“就这样?”

“昂,直到前天,她发信息给我,问没回来,我说到了,她就给我发了这个。”张曼曼掏出兜里的手机,摁出条短信,递给李乐看。

李乐手捂着屏幕遮住夕阳的射来的光,看到一行字。

“我想清楚了。虽然这很麻烦,也很不合规矩.....但,试试吧,我后天回燕京,火车时间是.....”

看完,李乐长叹一声:“唉,造孽啊!”

又看着张曼曼,眼神复杂,像是在评估一件极其离谱的事件,“你让我缓缓,这特么息量太大,ICU干烧了都。闻弦...啧啧啧....你,行啊,真行!”

“嘿嘿。我其实也没想到。”

“拉倒吧。”李乐扯扯耳洞,“其实,这么看,你好歹也能算是一身材不错的黑皮体育生,再加上两篇SSCI顶刊傍身,博士在读,还有.....算了,配闻弦,将就吧。”

张曼曼直起身,“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将就了?你不也说了么,咱俩以后是学术搭子,学术命运共同体,有你吃的,就有我一口吃的,再加上,森老头看我也还凑活,是吧?你看我都坦白了,那这事儿?”

李乐一拍张曼曼大腿,“不成!”

“嘶~~~~为啥?”

“你是博士生,她是助教,理论上还在一个系里。”李乐压低声音,“你俩刚确定关系,正是最该小心谨慎的时候。低调,懂吗?越低调越好!”

“你真稀罕人家,就得替人多想想。你俩要约会,校外找个咖啡馆、小公园,哪怕去圆明园遗址里数石头呢,是吧。”

夕阳把两个黝黑的身影拉得老长,一个唉声叹气,一个幸灾乐祸。

通往“幸福”的路,看来还得绕过万柳那片“野狗成群”的广阔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