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田螺姑娘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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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起,你就进入专家组了,回去等待进一步指令!”
“是!”刘教授接过文件袋,神情庄重。
谈话一个接一个进行,张凡是最后的拍板决定者。
角落里,范老虎的下属默默记录着一切,在笔记本上也不知道写着什么,反正写了满满的几大页。
谈完话,联络员这边算是真的明白什么是技术权威了。
内科的专家还不是那么明显,而外科直接就是提问式的,“你二尖瓣置换现在做的怎么样,上次见的时候做的还只能说一般,有段时间了,提升了吗?”
对方直接像是学生对着老师一样,回答都是忐忑的。
这绝对不是仅仅靠帽子能营造出来的。
“张院,要不休息一会?”
“不休息了,赶紧给人挪窝。”
“不着急,不着急,这段时间办公室的使用权是您的,还有,领导想见您,再有十分钟就会议结束了。”
“行!”
亭里领导的办公室里,“张院,这次一定一定拜托了,X老的事情我们很痛心啊,老人家现在虚弱的,看着就让人心痛。
还有一定一定注意保密,多小心都不为过,内外部环境的复杂程度或许是你不了解的,这方面一定要多多听取范老虎同志的意见……”
首都,这两天张之博是浪美了!
联络员的老婆开着黑色帕萨特,车牌也普通,车也普通,低调的一塌糊涂,只要离开戒备森严的家属区,就和普通人一模一样。
前两天是转的城市CBD,今天人家带着他们,车子七拐八绕,钻进一条窄得仅容一车通过的胡同。青灰色的砖墙斑驳,墙根下坐着摇蒲扇的老头老太太,偶尔有自行车叮铃铃穿过,感觉一下好像回到了过去一样。
人家轻车熟路地把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门口。
“到了!就这儿!”一口地道的首都腔,带着一大两小走进一个连招牌都褪色的小门脸。里面地方不大,几张油腻腻的小桌子坐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麻酱、辣椒油和……一种奇特的下水味儿。
“哟!您可有日子没来了!”一个系着白围裙、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从后厨探出头,嗓门洪亮。
“李哥!今儿带贵客来尝尝您的手艺!爆肚三份儿!麻酱料碟儿多放辣椒油!再来三碗羊杂汤,俩烧饼!”人家熟稔地招呼着,又压低声音对邵华说,“这李哥的爆肚,火候拿捏得绝了!肚仁儿脆,百叶嫩,肚领儿韧,蘸上他家秘制的麻酱小料,嘿!绝配!”
她也看出来了,张之博这个小家伙就是个吃货,到了首都,对什么游乐场了,什么大超市了兴趣有,但不多。
可带着他说是去吃好吃的,眼睛都是发亮的。
邵华倒是一般,好像对什么都没有特别明显的兴趣。
张之博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旁边桌一个大爷熟练地用筷子夹起一片雪白脆韧的爆肚,在红亮油润的麻酱料碟里一滚,送进嘴里嚼得咯吱作响,眼睛都直了。
很快,四碗热气腾腾、撒着碧绿香菜末的羊杂汤,三个烤得焦黄酥脆的芝麻烧饼,还有三盘码放整齐、晶莹剔透的爆肚(肚仁、百叶、肚领分门别类)就上桌了。那麻酱料碟更是讲究,浓稠的芝麻酱上淋着红亮的辣椒油,点缀着韭菜花和腐乳汁,香气扑鼻。
“来,之博,尝尝!小心烫!”王芳热情地给张之博夹了一筷子最嫩的肚仁,教他蘸料,“就这样,滚一圈,送嘴里!嚼!”
大夏天的吃下水,邵华要不是人联络员的老婆,她根本就不会来。可张之博就不一样了,吃的那叫一个利索,芝麻酱都糊嘴了,他也不觉得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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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天生的!邵华看着自己的小吃货,无奈的……
其实,这个爆肚也就那样,也不知道为啥,是首都人吃习惯了,还是怎么的,这种所谓的爆肚,放在茶素估计能让东乡阿娘的羊肺子米肠子给打的连开店的勇气都没有。
吃羊肉有吃腻的,吃牛肉有吃腻的,但吃茶素东乡阿娘的羊下水,绝对不会吃腻,尤其是出头的醋酸和微微辣的辣子油,特别是在夜晚的时候,来这么一碗,乖乖,真尼玛是人间美味。
可首都的这个就不行,不沾调料吧,骚膻味道重,多弄点麻酱吧,吃多了腻,反正名气是够大的。
晚上,住进办的客房里,张之博也没精神了。
逛了一天,邵华说估计有个两三万步,别说张之博了,她都觉得腿要折在首都了。
“给人家送点什么好呢,你的关系是你的关系,这两天,人家娘两陪着我们,不送点什么我都不好意思了。”
两口子聊了几句也就睡了,张凡今天也有点累,开会比做手术都累。
结果,还是没睡踏实,凌晨的时候,张凡的电话响了。
“抱歉啊,张院,知道您来首都了,我不得不给您打个电话……”
“没事,怎么了?”张凡嘴上这样问,不过手底下也没闲着,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大晚上的给他打电话,能有什么事情!
“医院前后来了一百多患者,主要症状都是:剧烈头痛(爆炸样)、喷射性呕吐、颈项强直、高热(39.8℃)、意识模糊伴间歇性躁狂……”
一百多人!人数不多,但症状极其相似,可这是聚发性,这尼玛就不是小事了,往往这种大多数都是食物中毒,比如当年魔都几万人一起甲肝,上吐下泻的,有人说当年的黄浦江上都漂着蛋清样的……
一个小伙子开车,老陈和王红陪着,“你们也是,我去就行了,你们也非要跟着。大半夜的,也够你们折腾了。”
“我都还没睡呢,看球赛看的生气,结果睡不着了!”老陈笑着让话没落地。
到了医院的急诊中心,张凡头皮都发麻了,楼道里平板车里,躺着一大片的人,起此彼伏的呃逆声。
甚至有几个直接吐的都从平板车上站起来了。
红的是西红柿,绿的是菠菜,尼玛墙壁上还沾着没嚼碎的鸭子皮,橙红橙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挂着的装饰品呢。
一进处置室,医院的几乎所有的科室专家都在一起。
“诊断无法明确,除了白细胞计数升高,蛋白显着升高,糖和氯化物正常或略低以外,根本就没有异常,头颅MRI显示脑膜强化,脑实质内可见多发小片状异常信号……
可这些都无法明确诊断……”
急诊中心的主任也没客套,直接给张凡开始汇报,张凡一边整理思路,一边看检查报告单。
“他们都是今天一起进餐的吗?相互认识吗?”
“不是,今天没有一起进餐,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赶紧,继续询问病史,病史不清!时间线拉长,十天二十天前……”
一边说,张凡接过白大褂穿在身上。
太惨烈了,感觉这些患者就像是大海的波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的蛄蛹这往外喷。
“这是什么原因呢?”本来张凡觉的是食物中毒,可他们并没有在今天一起进餐。
已经开始会诊了,张凡查体完毕后,也进入了急诊中心的会议室。
“大家都说一说吧!”医务处的主任主持会议。
大家都看向了张凡,不过张凡闭着眼睛。
一群人各抒己见,大约几分钟后,张凡睁开了眼睛,“抽脑脊液,先不用吡喹酮类药物!”
“张院的意思是?”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嘭的一声,年轻的小医生也顾不得了,“问清楚,问清楚了,他们这些人,十天前都在一家餐馆吃过饭,而且都点了凉拌田螺!”
这一下,大家又看向了张凡。
这尼玛,本来是没办法才喊过来的,没想到,人家还真有两把刷子!
“快,先报警,让警察明确田螺种类……”
其实,这个田螺并不是什么正规田螺,而是福寿螺!
而福寿螺极其容易被一种名字叫广州管圆线虫病的寄生虫给污染了,说实话,这玩意如果在北方,医院真的没啥经验。
诊断特别难,血常规血生化这一类的检查,根本就没啥特别的。
一般都需要抽脑脊液才能诊断。
而往往病情轻的时候,那个家属愿意让你抽脑脊液?
还有一个特别的,就是这个家伙一旦感染,治疗特别特别麻烦。
首先打虫药轻易不能用,往往有时候给患者使用打虫药,反而会让患者加速死亡!
就是这么可怕,因为人类不是这个家伙的宿主。
说人话,这个虫子到了人体以后就到头了,不会在繁育,不会在传染,可问题是,这家伙进入人体后,就尼玛成了超级赛亚人。
先传肠壁,紧接着进入血管,顺着血管就到了心肺肝,这些还不算什么,因为人家的最终目的地是大脑!
到了大脑,这些虫子就像是你犯病的女朋友一样,在大脑里扭的如同过年的猪一样。人体的防御机制这个时候就启动了。
这个时候,大脑就像是一万个钉子砸进去了一样,疼不说,脖子直接就直了。
人类让脖子能直的疾病不多,但都是不好惹的,比如破伤风,比如狂犬病,那个是好玩的?
没多久,食用了福寿螺的消息就穿了过来!
大家一听,一个比一个头大,这玩意真不好治,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就算治愈了,也有后遗症。
“激素……”
? ?福寿螺这个事情是真的,当年首都友谊医院发生的,当时罚了老板四十多万,可问题是,患者大多数都有后遗症。
? 所以夏天了,咱嘴不馋,吃点常规的,没必要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