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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侧身,用余光偷偷扫视了一下守卫,确认他们没有再注意到自己后,才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但那颗悬着的心依旧没有完全放下。

刘亚星刚走进病房,躺在病床上的谢阿发就急切地撑起身子,眼巴巴地望着他,声音带着几分焦灼:“刘医生,我之前托你买的那个去疤痕的西洋药,买到了没呀?”

刘亚星脸上却强装镇定,微笑着点头:“买到了,你就放心吧。”

听到肯定的答复,谢阿发一直紧绷着的脸瞬间舒展开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满是感激地说道:“太谢谢你了,刘医生,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刘亚星正强装镇定地和谢阿发交流,两个看守这次倒是没有出去抽烟,而是像两尊门神,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沉默地盯着他们。

刘亚星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一旁的护士突然“咦”了一声,让刘亚星的心猛地一紧。

他赶忙看向护士,眼中满是询问。

护士皱着眉头,指着输液瓶说:“这瓶子好像不对劲,一个小时前我挂上并调好了流速,可现在滴速远比计划慢。”

说完,护士转头问谢阿发:“你是不是调过流速了?”

谢阿发一听,赶紧点头:“调了调了,之前滴得太快,我心慌得厉害。”

护士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刘亚星开始给谢阿发检查,伤口已经在慢慢好转了。

“这去疤痕的药用药可是越早越好,拖得久了,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谢阿发听到这话,忙不迭地点头,满口应承:“没错,是这个道理。”

刘亚星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瓶珍贵的去疤痕药,正准备递给谢阿发,却见谢阿发突然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刘医生,我……我还没准备好。”

刘亚星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满是诧异,眉头紧紧皱起,问道:“没准备好?这是什么意思?药都给你拿来了,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谢阿发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今天日子不对,刘医生,我得先找人卜上一卦,挑个黄道吉日再用这药,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刘亚星被这荒唐的理由弄得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劝道:“你怎么还信这些?这药早用早见效,哪有什么日子对不对的说法?你要是再拖下去,这疤痕可就更难消了。”

可谢阿发却像是铁了心,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就别劝我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必须得找个好日子。”

刘亚星无奈至极,看着手中那瓶药,感觉就像握着一块烫手山芋。

可谢阿发态度坚决,他也只能妥协,长叹一声,将拿出来的药瓶又缓缓放了回去。

那一刻,他仿佛感觉有人从他兜里硬生生掏走了三十块法币,心里空落落的,又气又恼。

例行的查房程序做完,刘亚星没给谢阿发用任何药,只是象征性地问了问他身体上的感觉,便和护士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刚走到楼道里,刘亚星就看到了王德发从对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王德发那锐利的眼神,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刘亚星。

刘亚星只感觉后背上莫名涌起一股寒意。

他匆匆和王德发打了个招呼,便要快步离开,结果刚走出两步,就被王德发叫住了。

“刘医生,别急着走啊,我有话问你,病人的伤势如何了?”

刘亚星顿住脚步,缓缓转身,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强装镇定地回应王德发:“伤势嘛,目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恢复得还算顺利,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边说边留意着王德发的反应。

王德发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说道:“这呀,可多亏了刘医生医术精湛。怪不得当初我跟院长说有重要病人要照顾,院长第一个推荐的就是你刘呢。”

刘亚星赶忙微微躬身,脸上堆满谦逊又略显慌乱的笑:“王长官谬赞了,惭愧,惭愧,这都是我分内之事。要是王长官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还有别的病人等着我查房呢。”

他可不想在这里久留。

王德发却慢悠悠地抬手一摆,不紧不慢地说:“别急啊,刘医生,我这儿还真有点事儿想跟你说道说道呢。我听说,上次病人让你找的西洋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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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星强装镇定,额头上却已不自觉地冒出细密汗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结结巴巴道:“王……王长官,您消息可真灵通。对,那西洋药是找到了。”

可心里却直打鼓,暗自思忖:难道自己偷偷找药时那些小动作,还有和外面人暗中联络的事儿,都被王德发察觉了?

这要是被揪住把柄,可就全完了。

王德发问:“效果怎么样?”

“效果……效果自然是好的,毕竟是洋人弄出的玩意儿,还是挺明显的。”

王德发眼睛一亮,脸上堆满笑意,拍着大腿道:“那可太好了!我老婆身上也有一处恼人的疤痕,这些年我找了不少医生,各种药用了个遍,可效果都不尽人意。要是这西洋药真管用,刘医生,你可得匀我一些,让我带回去给老婆用用。”

刘亚星听闻心里直叫苦:王德发若真要这药,自己那到手的回扣可就全泡汤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王德发。

王德发嘴角上扬:“刘医生,你这么推三阻四的,莫不是怕我不给钱呐?”

刘亚星一听,赶忙摆手,额头上都急出了汗,忙不迭解释:“王长官,您这是哪儿的话,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这药数量着实有限,我估摸着也就只够谢阿发这一个病人用的。”

王德发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紧着病人用。”

刘亚星却脱口而出:“怕是不行。”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话已收不回。

王德发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盯着他,问道:“为什么不行?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刘亚星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说:“那病人……病人说用药得看黄历,他说今天日子不对,不能用药。”

王德发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走,别管他什么黄历合不合适,今天我就做主,非得给他把这药用上不可。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迷信到什么程度!”

说罢,便大步朝着谢阿发的病房走去,刘亚星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上。